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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子不知,吾不愠,但悲耳」

「子不知,吾不愠,但悲耳」

by 烂文笔Gas

古风向

算短篇吧!求轻喷 (猛女落泪)

【⚠️本故事纯属虚构,引用的名人名言请不要过分较真(擦泪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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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曰: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人不知,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

古往今来,有很多的解释。

何为君子?

我不知,也不愿晓。

愠昼在竹席上沉沉睡去,手中的《论语》掉落在地上,那书页被压在地上,时间一久,便有了难以捋平的褶皱。

也不知哪儿来的风,将他屋子的门吹得阵阵发颤,发出了木头间摩擦敲撞的声音,外头下起了大雨,“嘀嘀嗒嗒……”那声音由稀疏变得密集,后来逐渐变得如同空中撒豆子一般,重重敲打在屋头顶上。

愠昼怕是真累着了,人就好像睡死了一般,一日下来不是跑着给人家洗盘子便是给别人送菜的,他幻想着某日,也能被赏识中举,当个高官什么的……可也知,这不过是白日梦罢了,不然,怎么可能刚看这第一篇就沉沉睡去,我怕不是只能当个武将,不,不……我什么也不配,这辈子,若是能平平安安地给人家送菜刷盘,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
“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。”

“冬日竟下了这么些天的雨,还真是稀奇。”

不知是睡饱了,还是外头太吵闹,愠昼半梦半醒着,屋外的雨声和人群的交谈穿过了门缝,传进他的耳朵里。他睡眼惺忪地从竹席上爬起,结果脚踩上了个说硬不硬说软不软的东西。他低头一看,竟是邻家公子哥顾大少爷送他的《论语》。愠昼赶忙将书捡起,“我的天爷……看书竟都能看睡着。”他长叹一口气,将书页上的灰尘拍了拍。

学而时习……有朋自远方来……愠昼心里一边想着,一边自嘲地摇了摇头,像我这样从小便被卖了去当下人的孩子,怕是连纸都碰不得。若不是那沈家的大人是个善良的,我怕是没了什么出头之日。

“愠昼,既然我说放你回去娶姑娘不愿意,那便回去考个功名……男儿也算是有了出息。”

愠昼本是不愿意抛了沈家这么个有吃有喝的好地方的,而那沈大人不知为何将他如亲儿子般对待,不知是怜悯他这么小就被送去沈府做个下人,还是大人膝下虽有子嗣,却只有一个女儿。且不说这后院儿的妻妾成不成群,大娘子虽是半老徐娘,可脸上那肌肤依旧光滑如金钗之年的姑娘,成婚这么多年,怎么就只有个女儿呢?况且那妾室小徐氏也是个漂亮的......思绪忽然在此刻停止。

这富贵人家的日子什么时候轮到我指手画脚了。

愠昼翻了个身,手指摸索着凹凸不平的竹席,身上随意盖了条薄被,他打了个寒颤,方才怕不是被冻醒的……他这么想着。

这下了雨更是冷了,好在这屋子结实,租费也不贵,每个月的工钱除了吃,剩下的也能供得上这房钱,有时还能存些个银两求个荤食。怎么小事儿的好处哪儿哪儿都让我占着了,大事儿就是得不到半点儿运气呢?当真这下半辈子得靠自己的运气过下去了。

若那沈大人见着我这般模样,怕不是要气了吐血……愠昼啊愠昼,有点儿出息吧。

愠昼将身体蜷缩成一团,慢慢闭上了眼。梦里梦见了自己在沈府的日子,梦见了沈大人,不知他是否还像以往一般壮硕高大,逢人便是一笑,宽下人之过,容旁人之无礼?那沈大娘子还是否像金冠姑娘,一年四季都优雅高洁,夏日拿着名贵的羽扇扇风,冬日吃着热菜喝着热茶?那小徐氏还会不会像往常一样,同身边的人打打闹闹,像个幼年孩童?哦对……那沈家大姑娘呢呢?

‘愠昼,你该醒了。’

女子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一样,就连吐息都能感觉得一清二楚。愠昼猛地惊醒,他伸手摸了摸耳尖,双眼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点点光晕,他从竹席上坐起,喘了几口气……耳朵竟变得红热,发烫,他微微皱眉,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和疑惑,而更多的,是不安。沈文初,沈府嫡女,怎么梦见她了?感觉就跟真的一样……愠昼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光晕,抬眼发现,外头竟已经出了太阳,周围的空气变得和春日般温和,而外头冻着的霜雪竟融化了。原本只是个梦罢了,活着大半辈子,也做过不少噩梦,可这也不算噩梦……只是一想到,便觉得心慌,不知怎的,竟想回泷州看看沈家大人,问问他近日可好,再看看沈文初......愠昼又是摇头,又是点头,想着捎个信给沈家,结果信没捎,带着那本《论语》连夜回了泷州。他不知为何自己要带着这本书,一路上东翻西翻的,字倒是识几个,看得懂的,也没多少。

有一日,沈文初问他说:“愠昼,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?”

“……姑娘怎问下人这种问题,生死还是不要谈的好,不吉利。”

“瞧着你就是个胆小的……”沈文初对他轻蔑一笑,眼前的人影淡了,愠昼以为文初已经离开了,便挺起了身,没想到扭头就看见沈文初站在他面前,“我还没走呢,你急着干什么呢?”

文初对愠昼一脸的嬉笑,愠昼脸上多了些窘迫,说着,又是卑躬屈膝地弯着腰说:“姑娘,小的不懂什么生死,还请您……”

“愠昼若是再装糊涂,我便告诉爹,你打碎了他宝贝的花瓶,事后还栽赃给了野猫。”“姑娘怎知……”愠昼的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,他心里竟是万般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,生死之事,随便拉个人都能聊,何必只寻他呢。

“小的只是听说,人死后七天,能回来一次。会见着黑白无常,要过桥,喝孟婆汤,然后投胎转世……若前世作恶多端,便下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愠昼一边说着,一边看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来,若是被他人看见他和沈家的大姑娘平起平坐,不仅是他的命不保,这姑娘的名声恐怕也要被败坏。沈文初只是专心地听着愠昼讲,一边看着他,好像在记下他脸上的样子,愠昼的脸,这是她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。文初慢慢扭过头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
“若我在夏日中死去,便在头七时化凉风,吹走炎闷,给所爱之人解暑;若是在冬日中死去,便在头七化暖阳,融化寒雪,给所爱之人温暖。”

“姑娘……还真是善良。”愠昼轻笑一声,心里忽然觉得沈文初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追他喊下人哥哥的孩子,成长后的成熟,竟带着一股子悲凉。

“善良?”沈文初嗤笑一声,甩了甩袖子,“愠昼这辈子怕是没有所爱之人。”她笑道

愠昼弯着嘴角,垂下眼,指尖摸索着掌心粗糙的茧。

他听着文初接着说道:“若你爱一个人,那他便是你心尖儿上的宝,自然是希望他活得轻松自在,何来的善良?一切都是自愿的。”

爱一个人,到底是什么感觉呢?愠昼沉思起来,他什么时候,曾把一个人放在了心尖儿上呢?什么时候,希望一个人活得轻松自在呢?好像是那日离开沈府时,忽然想起了沈文初儿时与他的嬉闹……愠昼初来沈府只有五岁,而文初只有一岁。等他在沈府待了两年,习惯了规矩,已经自如地称自己为小人,三岁的文初问他为什么叫自己小人,愠昼说因为他是沈府的下人。后来,沈文初便一直叫他下人哥哥,从三岁叫到了五岁,最后改口变成了愠昼。一切的记忆竟然是那么的清晰,时而想起,却难以忘记。愠昼又想起了临别之日,自己跪在沈大人和沈大娘子面前,磕头谢恩,沈大人当着他的面,将他的身契烧至灰烬,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,唯独文初闷闷不乐,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,竟蒙上了一层灰似的,暗淡无光。

愠昼悄悄问文初:“姑娘为何闷闷不乐?”沈文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她没有生气,也没有与他嬉笑,只是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......

“愠昼,如若说,这样你能开心,那便是好的。”

“姑娘……是什么意思?小人愚笨……”

愠昼又是弯腰曲背,他不知为何,心虚地垂着眼,心里多了几分的恐慌,不敢直视那眼前的暗影。他只听得文初笑了一笑,那一笑不知意味着什么,听着像嘲讽他,又听着像嘲讽她自己。

眼前那个影子淡了,但是当他抬起身子,发现扭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个人,只有沈府为他敞开的大门。

沈大人再次见到他时,依旧是那么的和蔼可亲,只是少了以往的红润,留下了蜡黄。

府里上下变得一团乱,不知在忙着什么。

“愠昼,文初走了。”

沈大人的脸无比憔悴,他平日有神的双眼此时是那么的暗沉。就像那天愠昼离开沈府,沈文初对他的眼神,是一样的。

愠昼得知这个消息,那紧闭的双唇一动不动,他猜到了……从他想起沈文初说的话,他就猜到了。

“若是在冬日中死去,便在头七化暖阳,融化寒雪,给所爱之人温暖。”

愠昼害怕这一切的发生不是巧合,所以心乱如麻,连夜赶回了泷州。他知道沈文初有心疾,可听说了,她明明还能活个七八年,愠昼以为这最后一面,还离得很久,没想到,这一错过,便是永远。

“文初说你有见识,应去考个状元,不该屈才。她在我耳边说了十七八遍,愣是没了法儿了,我便同意了……”沈大人苦笑着,心头上的肉正值花容月貌的年华,就这么被断送了。

“后来逼问那丫头才知道,她听你说,你想要功成名就,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满足你。这些年文初一直在等你,你若心里还记着她,就应取个功名回来,而不是荒度余年啊,孩子。”沈大人的话如针般刺进他的心里,愠昼顿时觉得愧从心中升,对沈大人和沈文初的歉意顿时像浪涛般涌上了心头。

他跪在沈文初的墓前,那本论语被风吹开,

“子不知,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

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呢?沈文初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,所谓的七八年,不过是骗骗她罢了,这心疾一个不注意,便能让自己的命只剩几个月。更何况,愠昼走后,她日思夜想着他,想着与他在一起时会笑,想着他走了便会哭,能撑到五年,实属不易,她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见愠昼拿着壮举来到沈府报喜,而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,只要是看着他就好,然后在心里祝福他幸福快乐。她想要的,只有这些而已……愠昼摩挲着墓碑上的凹字,

“沈文初……夏日之风,冬日之阳,奈何心疾作祟,不得待君归来,只愿生平安乐,暮年不弃。”

沈文初在纸上留下这些话,她放在自己的枕头下,压在心底,她想了很久自己为什么这么痴爱愠昼,是啊,究竟是为何?文初捂着自己的胸口,额头上冒了些细汗,回想起自己以前和愠昼的一段对话......

文初问愠昼这辈子最想要什么,愠昼只是浅笑一声,说:“小人望日子过得安逸,却又想着功成名就。贪否?”

“说贪甚重,说不贪,倒也不像话。”

沈文初笑了笑,她自小便像个怪胎,姑娘家的好书文,沈大人倒也没说什么,逢人便夸自家大姑娘是个充满书生气的孩子,沈大人在朝上虽没当上什么大官,却凭自己的纯良结识到了不少达官显贵,文初也因此有机会同侯府嫡子一同在书塾里念书。

“愠昼,比起那所谓的安逸,你是不是更图后者?”沈文初问他,愠昼只是卑躬屈膝,低头不语。

文初没有接着再问下去,眼前的人是陪她从小玩到大的下人哥哥,也是眼前这个离她越来越远的愠昼,他比其他人都要知礼,比其他人活得还要通透,他把身份放在第一位,见了主子便低头。不纳嗟来之食,外来之财,该要的要,不该要的一分不可多得。若愠昼只图个安逸,那定会淡定不认,他的不语让文初知道,他绝非毫无野心,待在沈府里与其让自己日思夜想着他,倒不如放他走,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同她说这么多话的人。旁人不懂沈文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随意打个哈哈便过去了,文初只是笑而不语,脸上没有半点的愠怒,也没有所谓的嘲讽,

爱出于情愫,文初的爱既是男女之情,又是亲情。愠昼像她的哥哥,伴了她的前半生,听她诉听她倾,她不愿所爱之人一辈子卑躬屈膝,哪怕离别的痛再深,若是能换他后生一笑,也是好的。

文初这一去,原本容光焕发的沈大娘子,竟似一夜白了头,眼角多了褶皱,眉间缺了生气。小徐氏一边抹着泪,一边烧着纸钱……沈府上下,都深深爱着这个姑娘。

文初的心像清泉般澈澄,她这辈子,何时有过私心呢?

愠昼抬头看天,那暖阳刺眼,刺得他闭眼,刺得他心里生愧,生歉。愧自己的愚,歉自己的惰,若一出沈府变下功夫学习,早日考取功名,文初是不是还能再多活些日子,她不必一直等着心上人回来,也不会合上眼之前都挂念他是否安好。他还能好好看她,好好听她说话,他能挺直了腰正视她,握着她的手说:“文初妹妹,愠昼心里一直有你。”

愠昼想起了离开沈府那日幻想的一切,当他的脚跨出大门时,他以为自己丢了那卑贱,其实什么也没丢,反而沾了一缕情。果真好似梦一场,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又一年,依旧是同下人一般端茶送水。何为梦?是像梦一般的现实吗?是待在沈府的日子,还是同沈文初说话时的悸动,还是只要想起文初妹妹便心跳加速的一瞬?

那便让我从此刻醒来,知晓所谓的爱。

文初,到底何为爱?是愠昼十岁时发现自己对你生了情,便从此疏远你,还是愠昼离了你,便常常想着你,又不敢来见你。愠昼不懂自己为何生了这不该有的情,你我本该不应有任何交集,你是沈府嫡女,即便没有侯府的荣华富贵,也算是沈大人的掌上明珠,自是有好日子过的。可奈何愠昼只是个穷乡僻壤卖来的野孩子,能给得了你什么呢?

愠昼不是不懂,是即便懂了,也不敢懂。愠昼以为,如今自己三生有幸,被放走进城,或许能有一番成就,想要赶紧考个功名回来迎娶心心念念的文初妹妹,他要文初妹妹做他的正室,在她最后的年华里,给她自己所有的爱。在那个时候,他拥有的一切,都能拿得出手,给予给自己的所爱之人。即便只能陪她个两三年,也无所谓。愠昼只想要文初妹妹,只想要那个和他坐在石阶上扔石子,畅聊无阻的文初。

愠昼在文初的墓前跪了一日,那天上的暖阳变成了落日,变得红,变得烫。他瞧着那天边的红日,红淡了,是因为眼红了。

“文初,愠昼醒了。”

愠昼看着那躲在薄云后的落日,它伴着彩霞离去,留下的是给沈府和愠昼的温暖,带走的是日思夜想的情谊。他含着泪,在她墓前磕了头,那一日,愠昼终明白那所谓的梦为何,原来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卑微。

‘君子何时分男女老少,高贵卑微?只要是骨子里有正气的,人人皆能成君子。’

她为何这么说?

是看不惯那些捧男儿贬女子的污臭之言,还是自己也想成为君子呢?

那一年是初春,文初对愠昼说完这番话,便是沾花一笑,花随风吹去,风带不走什么,只是吹散了愠昼心口上的沙尘,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。

原来在愠昼褪尘的心上,刻着文初妹妹的笑,心里还藏着文初妹妹的话。

春夏秋冬如风过境,转眼五年又是一过。

“愠昼,你如今在朝上当上了官,年纪过了弱冠就而立,多少人家抢着要你,怎么不想着讨个娘子?”隔壁家的公子哥顾郎与愠昼坐在馆子里,愠昼喝了盏茶,淡淡一笑,不语。

“怎么,看中了哪个?”

愠昼轻笑一声,“顾郎真是懂我,愠昼自是有心上人的,”他拿起筷子,夹了口菜,放在碗里,“只是不在人世。”

顾郎听了一愣,随之也动起了筷子,眉间有几分触动,“长得漂亮?”

愠昼脸上的笑更是深了许多,少有三分是痴笑。

“岂能用漂亮来形容,他人出水是芙蓉,她是莲,干净极了。”

“瞧你那样子,一个死人,难不成比眼前的鱼肉还要鲜肥?”

“子不知,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

两人相视一笑,饮尽了浅碟里的浓酒。

“你小子,怎么尽记住了这句话。”顾郎讪笑道,脸上因为浓酒而起了些红晕,每当他不懂愠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,愠昼都会拿住句话来搪塞他。

“来,你告诉我,何为君子?”

“君子……?”愠昼摇动着浅碟中清澈的烈酒,酒水沿着内壁在滑动,那迷离的双眼蒙上了暗灰。

“乃外人眼中的愚人,自己心中的圣人。”

说完,他又是饮了一口,冰凉的酒滑过他抽痛的咽喉,直通胃部,给他带来了身心俱凉之感。

顾郎撑着上身,指着愠昼摇了摇头,“怕不是吃醉了酒,说的话,牛头不对马嘴。”愠昼没有回答,他只是撑着脸,一脸醉意地瞧着杯口那所剩无几的酒水。

君子......?想着,脸上露出一抹苦笑。

“顾家少爷当年为何让我看论语?”他忽然问道。

这一问竟让顾郎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愠昼的眼里多了几分忧伤,如今自己丰衣足食,眼前的大鱼大肉都是几年前梦里见到的,如今,梦成真了,却一点儿也不开心。

“愠昼,知《论语》,通人情!——”

顾郎言道,他拖了个长音,放下手中的酒杯。看见愠昼眉间的那么黯淡,霎那间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朝他弯腰道谢的男儿,送他本书读,竟差点跪在地上磕头谢他。顾郎看着愠昼的模样,摇头笑了笑,“愠昼啊......人这辈子,若是能通人情,该是件多好的事啊。”

“是啊,哪怕通半点儿也好。”

甚至不用半点儿,哪怕是三分也够。

愠昼微微闭上眼,恍惚间竟看见了沈文初。

沈文初捧着他的脸,嗔怪他为何吃了这么多酒?她贴着他发烫的额头,’愠昼,高兴些罢,不然我每日,心都在痛。’

愠昼泪而不语,他伸手去抓那最后一缕魂,待睁开眼时,竟只有昏暗的灯和酒肉的腥臭。

子不知,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

君子悲爱人之愚,痛身躯之疾,忍心中之伤。

一悲一痛一忍便是一世。

无常问其悔否?

答曰:“今乃冬,昼定忍寒风之苦,望以转世之时,换得人间之暖阳。”

若有来世,你不必做那君子,风雨由我挡,苦痛由我担,换你一生之太平,得你一世之浅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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